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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7章 世博讀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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焦大的行動力很不錯, 這邊剛和焦裕豐說了計劃,那邊立馬就開展了外交事宜, 領著焦裕豐走動了不下三家,雖然多是兵部下層的小官, 可也能看到焦大的人脈圈子確實不差。

等著這幾家走過了之後,焦大就讓焦裕豐回家了, 至於那些老兵親衛的圈子為啥沒帶著他繼續走,人焦大說的也是相當的有道理。

“我這帶著你一走動,只要是消息靈通的,估計就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, 所以這會兒反而不好動作太大, 不然很容易讓上頭的有心人知道, 從而心下不滿, 覺得我這有借著人脈逼著他們給你個職位的意思, 若是有了這麽一個印象, 即使真的成了,上頭估計看你也不順眼。”

說這話時候的焦大,那表情讓焦裕豐都有些側目, 往日看著有些粗咧咧的焦大,在這一刻彰顯出的睿智,絕對超越了武人, 粗人的範疇,已經有了一絲老狐貍的模樣。

“不過你放心,大伯心下有數, 關系也不至於真的不走,那些老家夥們都是老相識了,誰不知道誰?我這意思都這麽明白了,那往日交情好的,若是有機會,肯定不至於半點好話不說,即使沒插上嘴,事後也必定會和我說點消息,這樣的,以後補上一份人情,也能過得去。至於交情一般的。。。過陣子,我讓你大哥借著過節過壽之類的理由,去走一趟,送上些賀禮,他們也就明白該怎麽辦了。二郎啊,這些你心裏還有數,以後辦事兒也要多尋思,知道不?”

看看這指點江山的模樣,果然大宅門就是鍛煉人啊,這當了教習才多久?情商都好像提升了一個檔位一樣。焦裕豐覺得,自己以後即便在不懂,跟著焦大學,也能學點出息出來。

“知道了大伯,正好我這回去,也按照你說的,多用些心。人要是自己有本事,總比沒本事有底氣,指不定不用人情,這事兒也能辦妥。”

雖然知道焦大這人脈關系用下來,自己的事兒應該不成問題,可他畢竟不是個孩子,知道這世道,什麽都不怕,就怕一個玩意,辦事兒總要留幾分餘地。你說這要是焦大的那些朋友沒插手的餘地呢?要是這事兒決定權不在兵部這裏呢?一日這事兒沒定下來,滿話就不好說。哪怕是給焦大未來可能的失手留下幾分臉面,焦裕豐也難得顯出了幾分青年銳氣。

當長輩的,看著小輩們一股子不服天不服地的氣勢,好像這天下沒什麽能難住他們的時候,雖說看好戲的時候多些,可同樣的,那種自家孩子上進的欣慰感覺也不少。畢竟誰都知道,有闖勁,知道要強的孩子更容易出息對吧。所以啊,當聽到焦裕豐這麽說,焦大臉上立馬就笑開了花,鼓勵的話更是疊著聲的說:

“是,自己有本事,那是比什麽都強,老話說得好,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,你大伯我靠著自己,混出了個樣,你也一定能靠著自己混出人樣來。咱們老焦家就沒有爛泥扶不上墻的。說起來,早年我在邊疆的時候,就遇上個能人。啥關系都沒有,不識字不說,連著說話也結巴,年級也不大。可人家那射箭的本事高啊,放草原,妥妥是射雕手。後來就憑著那一手,楞是生生的,在戰場上射中了兩員敵方大將,當場就得了將軍足足千兩的賞銀,回來後戰功上報,還混了個7品,聽說,如今在西北,都當上了校尉了。你聽聽,這人就是例子。”

鼓勵不說,連著故事都說上了,可見焦大對焦裕豐多有信心。也是啊,他可是親眼看著自家這侄子從一無所有,到如今生活小康,這變化,說沒本事都沒人信,他幹啥不多鼓勵。

焦裕豐帶著焦大的鼓勵,開始往家趕,而這邊焦大卻不像是他和焦裕豐說的那樣,停下了拉關系的進程。不但沒有停下,還巧用心思,開始在賈家這邊尋起了法子。

兵部對京營進行駐地調整的事

兒誰來負責旁人可能不知道,可賈家的老爺卻一定是知道的,誰讓他們堂兄弟先後執掌過京營呢,誰讓這京營裏頭如今大半的武官和賈家多關系親密呢。你說,這樣的便利焦大能放過?

至於他這裏是怎麽和賈家的老爺說的。。。他能怎麽說?作為親衛,直接和賈代化說才更顯親近,只是這說話的方式方法需要註意一下而已。

“你是說,你這幾日忙乎著串門是為了確定這事兒?”

焦大沒說他已經開始找人說話,而是和賈代化說,他侄子告訴他,這兵部的錢大人招他問了東面山林的地形和動物分布。他覺得這事兒突如其來,有些奇怪,所以找人問問了,這才知道,這京營有駐地遷徙的可能。

而這遷徙駐地之後,聽幾個老夥計的意思,或許還會補上幾個後勤的雜官。而且他侄子,因為冬日救災時候的表現,好像也有參與選拔的機會,所以立馬來尋賈代化,問一問這事兒的可信程度,順帶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敢置信,老焦家居然還能有這樣的福氣?能有第二個官?

焦大這一手,一把抹平了前頭自己在外頭走動的痕跡。作為親衛,有事兒不來求主家將軍,反而去找外人,即使這事兒從根子上說,確實小的很,犯不著賈家插手,可態度上卻容易讓賈家心下起了隔閡。而他也不覺得自己的行動,賈家能半點不知,所以一上來就一臉的坦然,用這樣的方式來表示一下立場,順帶,也算是小小的將了賈代化一軍。

你看我對國公爺你多信任,多忠心啊,啥都來問你,旁人說的我都存疑,就你說的我信。。。這讓賈代化怎麽說?確實,這焦大這幾日在外頭串門的事兒已經有人和他說了,連著這到底是因為什麽起的,也有人用含糊的言語說了一點,不過賈代化沒當個事兒,畢竟檔次差距太大,若不是這裏頭有個焦大,估計他都不帶聽的。至於什麽不滿。。。雞毛蒜皮的,要是他這都上心,這日子還過不過了?可這會兒焦大說了。。。

“你啊,什麽都好,就是這小心謹慎的勁兒,估計這一輩子都改不了了,既然聽說了,你一早就該來問我,就你那些老夥計能知道多少?成了,這事兒你別管了,不管是不是真的,只要這駐紮的確實在你侄子家附近,我總不會讓他白忙乎就是了。”

看,這就成了不是,有了賈代化這一句,即使這事兒最後不歸賈代化管,也不至於空了手,什麽都沒有。即便是有人搶了先,塞了人,就賈代化這意思,想來自家侄子也不至於吃虧。這就好啊,只要有了這個打底,他還愁啥?

這邊焦大徹底不愁了,那邊焦裕豐卻愁上了,為啥?為了焦世博讀書的事兒唄。

說來村子裏如今或許是建房子建的有些多了,村子裏的人一個個的都成了熟手的關系,起屋子什麽的,那速度是十分的快,短短的時間裏,不單是焦裕豐家那和廂房平行的長條屋子建起來了,就是那蒙學,已經完成了七八分。

學堂後頭的小院,那林夫子一家已經住了進去,前頭的兩間課室也砌墻到了一人高,課桌什麽的,也已經基本做好,只等著屋子完工搬進去了,按照這個速度,最多五六日,孩子們就能開始正緊上學了。可問題是,這課本呢?筆墨紙硯呢?這些該怎麽準備?

按照常理,像是他們這樣的鄉下地方,尋常百姓人家,一開始肯定要以省錢為主,畢竟誰也不知道自家孩子有沒有讀書的天分,沒必要一上來就下大投資,用個什麽沙盤啊,弄根樹枝啊,完全能滿足學寫字的需要。等著字大概都認全了,開始有聯系書法的必要了,那在去買文房四寶也來得及。

可這事兒放到焦世博身上妥妥不合適啊。這娃認字,會寫,還是上輩子托國學興起的福,在學校跟著老師上了足足兩年書法課的那種,即便說不上寫的好

吧,可好歹字也能有個模樣,這樣的情況下,和村子裏那些寫個一都能畫成泥鰍的,絕對不是一個水平,能一樣待遇?

可若是不一樣的待遇的話,看看這報名的,好幾個比焦世博還大幾歲的孩子,這不是存心打擊人孩子學習的積極性嘛。而且還有曬富的嫌疑,這年頭可不是後世,曬富什麽的,絕對有關註沒點讚,反而容易讓人鄙夷。你說,這讓焦裕豐怎麽辦?

“這樣,你先跟著上幾日,我尋個沒人的時候,和先生說一聲,告訴他你在家我教過一些,這樣一來,先生知道了你的進度,想來也會根據實際情況安排的。”

自己不知道怎麽辦,那就甩鍋,直接丟給先生,讓先生來說,這一招雖然是沒辦法的辦法,卻也確實很合適。焦世博的水平,不擺在一起比較,村子裏的人即使知道些,想來也沒什麽概念,可若是等著先生確定了他的進度,再說他能提早用筆墨寫字什麽的,那就順理成章了,學生們接受起來也更容易。有基礎嗎,比他們學的早,所以提早學書法,也正常對吧。

這個問題解決了,不過焦世博還有別的問題,只見他看了看周圍,見著沒他後娘在,忙湊到自家老爹身邊,小聲說到:

“可是爹,我這。。。讀了那麽多年的書,突然又要從三字經開始,這感覺很別扭啊。”

“有什麽可別扭的,以前你們讀書的時候,讀的課程和這又不一樣,權當是開新課不就成了?最多你要覺得簡單,學快些就是了,不過,你記住啊,這快也要有點分寸,村子裏的孩子有書讀不容易,別把人家信心全打沒了,或者讓那些大人覺得孩子不是這個料不給讀書了,那可造孽啊。”

嘿,這還真是個問題,這山村裏可不是城裏,城裏的學堂不說天才有多少吧,這家裏能開蒙的卻是不缺的,所以年級小讀書快不稀奇,可這鄉下。。。

“好吧,我收斂點就是了,不過爹,就是我再怎麽收斂,也有個限度的,畢竟這開始的課程真的很簡單。我都問過了,就是那三本書,慢慢背,一個月也足夠了,這要是有人真的不成,不繼續讀了,那可不能怪我啊。”

“那。。。那到了那時候,我再想法子,另外給先生加錢,讓他給你開小竈成不?畢竟除了這三百千,開蒙的書我聽說還是不少的,咱們多讀幾本就是了。再不成,咱們全面發展,弄點什麽琴棋書畫的技能學學?反正你才幾歲,不耽擱時間。至於以後,那就隨便你發揮,四書五經,這些估計你想快也快不起來。”

呵呵了真是,這是親爹嘛,不是壓著他,就是凈說些打擊人的話。什麽叫想快也快不起來?就他如今這被改造過的腦子,不說過目不忘吧,讀個四五遍也能背個大概了,還快不起來?呵呵,你瞧著吧,定要讓你知道小爺的實力。

焦裕豐一句,不過就目前看,這什麽重新讀書的別扭勁那是一定沒了。

“我回屋看書了。”

焦世博難得傲嬌一下,頭也不回的回了自己的屋子,拿起一本前幾日焦裕豐從城裏回來,帶來的史書,一點點的看著。不過他沒看到的是,在外頭的正堂,焦裕豐嘴角含笑,挑著眉頭,嘚瑟的喝起了茶。可見前頭這些話只怕也不是什麽的。目的性很明顯啊!

“他爹,你這是。。。”

不想這邊剛嘚瑟了不到一炷香,就讓媳婦給看了個正著,差點跌了他的形象。好在他反應也夠快的,立馬就換了話題,直接轉守為攻。

“沒事兒,對了,今兒你去林家,那林家媳婦那兒怎麽說?可願意給村子裏的女娃上課?”

沈氏是個聰明女人,即使明知道這是焦裕豐遮掩失態,轉移話

題,也能配合的十分自如,一邊幫焦裕豐倒茶,一邊順勢做了下來,順著話題,丟開了前頭的疑問,權當什麽都不知道,還順帶挑起了新的討論方向。

“她倒是沒說不成,畢竟這上課多少也能得些東西,貼補家裏,只是對你說的,讓女孩子學刑律有些奇怪。問我,這先頭你不是和夫子說,要教導村子裏讀書的學子學刑律嘛,怎麽這會兒連著女孩子也要學。我一時到是也不知道怎麽回了。”

“有什麽可奇怪的,女娃子將來都是要嫁人生子的,懂得了這些,那就能知道什麽是對,什麽是錯,不管是管家理事,還是教育孩子,都有好處。”

老實說焦裕豐這個想頭在目前絕對是有些驚世駭俗的,畢竟在世人的眼中,女孩子即使上學,那也該是讀女四書,學點什麽針線廚藝之流才是正道,學律法?估計就是豪門大戶都未必有這樣的思路。這個看王家閨女就知道了。王夫人和王熙鳳就是典型法盲的例子。可你要說焦裕豐說的不對?這還真不能,最起碼沈氏覺得自家男人想的很細致,很有遠見。所以她自然是支持的。

“我當時也和她說,懂總不不懂好,再不濟,是非上總能清醒些,出事兒也能知道自己該怎麽辦。她聽了就說,會問問林夫子,若是林夫子沒異議,那就每日抽出一個時辰,教導一下女孩子讀律法,想來這樣村子裏的人家也能更接受些,畢竟這女孩子。。。多在家都有些活要幹,空閑的時間不多。”

是了,這年頭,重男輕女什麽的是常態,男孩子送去讀書大人很舍得,可女孩子。。。家務活可不輕,讓家中女娃跟著打下手,都快成了各家必備的人力補充技能了。

想到這個,焦裕豐就有些嘆息,可他能怎麽辦?這樣的狀況其實即使到了現代,也一樣存在,他不是什麽聖人,也沒那麽大的本事能改變,能給她們爭取這樣一點時間,已經是很盡力了。

“罷了,有這一出,要強的,想來也能借此多認識幾個字,說親上也能多些底氣。”

“他爹,你又不是村長,這管的。。。別吃力不討好。”

“我是不是村長,可如今村子裏我家條件最好總是不爭的事實。俗話說,好狗護三鄰,好漢護三村,我不是什麽好漢,可這村子總該多看護吧。”

“文人說窮則獨善其身,達則兼濟天下,按照你這麽說,他爹,你這一個武人,倒是有了幾分文人士大夫的架勢。”

“兼濟天下?我可沒這本事。村子裏的人能知道我的心就成,別人我能管幾個?”

這話到是實在,雖然聽著有些自私護短,可卻是事實。沈氏更是聽得直點頭。這丈夫雖不是什麽才子俠士,可就沖這份實在,也是個厚道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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